第四章
棋局
芜野樱池在璧莱的近郊，是私人领地，门口有一道能量的屏障。
不过对方仿佛已经料到了艾尔会来，他走到门口的时候，一只小鸟叽叽喳喳的飞过来，落在了他的肩头。
艾尔一愣，再仔细看，却发现那竟然是一只无比精巧的机械鸟，黑黝黝的眼睛、细绒绒的羽毛、黄嫩嫩的嘴喙，每一个部分都如同真鸟一样，但是身上并没有活物的气息，而且在下一刻， 背上的羽毛就翘起来，探出来了一个探头，向着艾尔扫了一下。
探头很快收起来，机械鸟又叽叽喳喳的飞起来，盘旋在艾尔的头顶。
艾尔感到面前的屏障消失了，觉得挺好玩，抬头问：“让我跟你走？”
机械鸟仿佛催促的扇动了两下翅膀，然后向前飞了出去。
领地里面的景色非常的美丽，生机更是浓郁的不行，几乎和灵界差不多，让艾尔在一饱眼福的同时，更有了一种归乡的放松感。
他登上蜿蜒的山路，走了有一会儿，才远远的看到了一个院落。
院落远看古朴，走近了一点却能看出极端的精致。看起来的木雕其实都是仿生的流动金属，随着环境的变幻缓缓改变着形态和颜色，每当有花瓣落在墙面上的时候，甚至会漾出深深浅浅的涟漪。
院门是打开的，不大的院子空荡荡的没有人。艾尔抬手敲了敲敞开的门，试探性的叫了一声：“纵天使？”
“他还在山上。”房间里走出来了一个陌生的少年，回答了艾尔的话，“你来的挺早。”
少年看起来和艾尔差不多大。中等身量，身材匀称，浅棕色柔软的短发。脸有点圆，眉眼很秀气，圆润的眼睛、微翘的鼻头、肉嘟嘟的嘴唇，身上穿着天蓝色的长袍，唇红齿白的清秀，举止风度翩翩，很有礼貌。
“我……没什么事情。”艾尔笑笑，“正好也找纵天使有点事情，就按照他说的地方过来了。”
“啊，他说了你会来。”少年走过来，把手里的盘子放在桌子上，一边自我介绍，“我是辰恩.肖，叫我辰恩就好。”
艾尔点点头：“我是艾尔，艾尔.维维亚。”
少年显然对于如何对待他也有点茫然，想了想，抬眼对他笑了笑：“这是刚成熟的落樱果，一起来吃吧。”
艾尔被辰恩好脾气的邀请，就莫名其妙的和他一起坐到了桌子的旁边，开始吃水果。
他暗中有点好奇的打量着辰恩。被恩亚洗脑了辰恩的生平一个中午，他一会儿觉得辰恩可能非常善于诱惑勾引，一会儿又觉得他的为人可能会无比个性古怪，就是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一个普普通通、说话有点软绵绵的、小白兔一样的少年。
“你多大了？”艾尔莫名想起之前纵天使问他的问题，开口，“我今年马上就十六了。”
辰恩笑笑：“我上个月刚刚十六岁。”
“嗯。”艾尔点点头，随即忍不住开口夸奖，“这个果子真好吃。”
辰恩点头赞同：“落樱果成熟期只有一天，摘下树之后的保鲜期更短，所以只能现摘现吃，外面是吃不到的。”
“真有趣。”艾尔衷心道，“灵界倒是没有这种植物。”
“这个是人为栽培的。”辰恩说，“你想要的话，我问问洛有没有树苗可以给你。”
“那多不好意思。”艾尔礼貌回答，思索了一下，“洛——就是纵天使？”
辰恩点头：“纵天是外人叫他的封号，你叫他的名字就好。”
纵天者本身就是一个特殊的种族——据说现在的纵天使是这个种族的最后一个人，所以这个名号就成为了他的名字。艾尔脑海中回忆起了恩亚的讲解。据传闻他本人并不喜欢被这么称呼，但是知情者把他的名字保密的很好，很少有外人知道。
艾尔看了一眼辰恩软软毫无戒心的样子，总觉得他这个性格让人感到很担心。
怪不得说纵天使护他护的紧呢。
辰恩被他怪怪的目光看过来，局促了一下，询问：“……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艾尔摇头，“对了，你的伤还好吗？”
辰恩反问：“什么伤？”
艾尔说：“就是那个，纵天使说你昨天在街上和瑟洛尔摩擦，被他伤了，现在没事儿了吧？”
之前还怀疑那个可能是胡说八道，见到真人之后却莫名的有点担心。
“早就没事了。”辰恩笑起来，隐隐还露出两个微尖的虎牙，“我也有责任。”
他简单说了说，原来当时是洛带着他去赌场玩。纵天使能去的肯定都是很高级的桌，不少难缠的人物——不过这也就算了，他带来的人，别人肯定不会招惹。但是后来他下去拿了回酒，在这个时间点里瑟洛尔出现，并且第一轮上来就狠狠的输给了辰恩，这才脾气火爆的炸了。
“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。”辰恩无奈，“赌场的熟客都认识我了，我也忘了可能有他这种脾气大的，就没怎么留手。”
艾尔听着不对，隐隐约约觉得面前可能是坐了的个赌神。
他可不知道辰恩经常和纵天使来这边玩，赌场的人早就认识了这尊大佛。技术好也就算了，单纯的运气也好到不行，大大小小、逢赌必赢，但是赢多少都没法找麻烦，导致他们现在看到辰恩出现就腿软。
辰恩看艾尔对这个似乎有兴趣，就和他讲了讲这边赌博的规矩，还随手拿了个骰子盅来，和他讲最基础的手法。
艾尔兴致勃勃：“我们来玩赌大小吗？”
辰恩腼腆摆摆手：“那个，抱歉，这种骰子游戏一般人是赢不了我的，你最好不要和我玩。”
艾尔半信半疑：“……我就试试。”
辰恩无奈，随后抓了两个骰子一扔，骰子咕噜咕噜，就出来了两个六。
再扔，两个六。
再扔，两个六。
再扔，两个六。
艾尔目瞪口呆。
“当然也可以扔出其他的数字，普通的时候一般都是最大的。”辰恩解释，“比如说要奇数。”
一甩手，两个五。
“要小数。”
两个一。
“三和五。”
三和五。
艾尔眩晕的扶额，摆摆手：“你让我缓缓——你没恶作剧吧？”
辰恩看他的样子，笑了起来：“这个肯定不是自然运气好啦，和洛的能力有关，你要感兴趣可以自己问他，我解释不太清楚。”
玩了一会儿骰子，艾尔和辰恩熟悉了起来，说话也不那么小心翼翼了。
“你是成界人？”
辰恩点点头，补充：“我最近两年都在耀界。”
“你和纵天使……”艾尔看辰恩，衷心，“他对你很好。”
辰恩微微露出虎牙一笑：“嗯，我也是这么觉得的。”
艾尔语塞，觉得辰恩的性格果然还是很让人担心。
说着，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飞了过来，看起来和艾尔在山下到遇到的那只有点像，但是稍小一点，身体圆滚滚的，奶白色的羽毛，叽叽的叫着落在桌子上。
艾尔感到气息，扭头，就看远处，金红色长发的男人走了过来。他的长发在脑后整齐的束了起来，换了一身玄色的袍子，俊美得有些刺目。
艾尔站起身，礼貌的打招呼：“纵天使——”
“你没和他说我的名字？”来人直接打断了艾尔的话，问辰恩。
辰恩眨眨眼：“我说了，不过你自我介绍一下也好吧？”
男人勾勾唇，对着艾尔行了个通用礼：“辰恩的小朋友，叫我洛就可以。”
艾尔受宠若惊的回礼，试探着：“洛……先生？”
他看对方没有再打断，就继续说了下去。
“今天之前的事情是我冒犯了，接到了您的邀请，也想和您再聊聊。还有就是……我也不小了。”
“辰恩之前也总这么说。”洛笑了笑，随意的在桌子旁边坐下：“今天的事情不必介怀，我都无所谓，如果你在意真相，自然可以追查。”
“我能问一下。”艾尔继续，“您开始的时候为什么打算应承这个罪名？”
“你又为什么觉得不是我？”洛反问。
“因为您承认的……并没有什么诚意。”艾尔想了一下，委婉道，“狂界那边其实也并不相信您的说法，只不过是有自己的打算而已。”
洛轻笑一声：“那倒是。龙冥还吞吞吐吐的。”
龙冥指的是修伊，这是他在狂界身为上将军的封号，外界也有不少人这么叫他。
艾尔想起修伊那冷峻的脸和干脆利落的剜眼手法，心情就有点一言难尽，嘴唇动了动，没有说出来什么话。
“瑟洛尔我本来看着就不顺眼。最近宁祈也烦的不行。”男人最后好歹给了个说法，“想干脆搅个浑水，没什么特殊的理由。”
宁祈是耀界使团的团长，洛的表情看起来很是看不上他。
艾尔稍微松了口气，就听道对方问：“你呢？为什么想查这件事？”
艾尔想了想，说了说之前猫的情况，然后顿了顿：“毕竟是一桩人命，我觉得还是查清楚比较好。”
洛点点头，继续问：“现在你还打算插手？”
他问问题的时候直来直去，总是带着点咄咄逼人的架势，艾尔被问的一愣，想了想，实话实说：“我的确还有点在意。”
洛也没评价，点点头表示知道，然后突兀的转移了话题：“你会下攀萝棋吗？”
艾尔一愣：“……会下。”
攀萝棋是灵界的一种棋类游戏，来源于过去圣殿的节庆游戏，攀萝赛。在比赛里，参赛选手通过各种规则在山川之间前进后退，相互比拼，看谁先到达终点。后来这种比赛被做成了棋盘游戏，真正的参赛选手变成了各种宠物，就是所谓的攀萝棋了。
但是虽说是“棋盘”，其实也要占不少的地方，所以只有灵界那种自然广袤的地方才能玩的起。
“我前两天做了一个棋盘。”洛发出邀请，“一起来玩玩，看看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，怎么样？”
艾尔也很好奇，虽然心里有刚才的事情，不过还是爽快的答应，跟着洛和辰恩绕过房屋，走过小院子的后门，又重新上了山。
洛说的“棋盘”在一个山谷里，是狭长的形状，依山而建，一共有几百个前进格，每个格子之间立起能量屏障，用满天星斗一样的灿白色小花画出分割线。在每个小格子里面都是各种微缩的关卡，和灵界的自然构造不同，都是用机械搭建起来的，上面再重新种植上郁郁葱葱的花草，错落精致、十分新奇。
艾尔正在感叹这个棋盘的巧夺天工，身后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，回头一看，竟然是一大群毛绒绒的动物幼崽，仔细一看也是机械做的，每一个都只有巴掌大，应该是用来进游戏的“宠物”。
幼崽虽然是机械做的，但是每一个都软乎乎肥墩墩毛绒绒的，可爱的不行，还会奶声奶气的叫，艾尔蹲下来，瞬间被毛绒绒围了起来，乐不思蜀。
“挑一个吧。”洛笑着说，“最近两天闲，做了不少。”
“这都是你做的？”艾尔震惊，“这也太像了。”
灵界崇尚天然，从来没有这么多花样。
“这些都是玩偶而已。”洛挑挑眉，“对仿生这边有兴趣？”
“就是觉得很厉害。”艾尔赞扬，眼睛还落在小动物的身上，“你是怎么控制他们跑来跑去做各种事情的？”
洛轻笑一声，没有回答，艾尔知道自己的问题可能问蠢了，就专心开始选动物。
他最后拎起来了一只圆滚滚的小雪虎，虎崽子对他奶声奶气的叫两下，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手掌。辰恩拿了一只栗色的小狗崽，厚厚的绒毛，黑黑的大眼睛，欢快的摇着尾巴。洛抬起手，一只金红色的小鸟就落在了他的手上，比刚才那两只鸟大一点，不过叫声还是很清脆。
“你怎么用它？”辰恩看到，笑了起来。
“你送我的东西嘛。”洛勾勾唇，“以后都用它。”
说着，挥挥手，金红色的小鸟就叽叽喳喳的飞向辰恩，啄了一下他的嘴唇，在他的耳朵旁边叽的叫了一声。
辰恩的耳朵发红，清了清嗓子：“别闹。”
艾尔在旁边，内心情绪颇为神奇。
虽然被耳提面令了辰恩是洛很宠的情人，真正感受到这种气氛还是颇为不可思议。而且辰恩这种轻轻松松耳朵就红透了的性格，到底是怎么和不可一世的纵天使搭上的，也让人觉得有点难以想象。
攀萝赛是竞技性很强的冒险比赛，后来的攀萝棋则变成了不错的娱乐项目，今天这个更是单纯的娱乐，除了时不时的一些岔路选择之外，剩下的就是看着幼崽奋力在棋盘上跌跌撞撞前进的乐趣了。
“想吃什么？”三个小动物都进入了棋盘开始了准备，洛扭头问辰恩。
辰恩礼貌的扭头看艾尔：“你有什么想吃的吗？”
“我都可以。”艾尔说，“说实话，我对这里食物不是特别熟悉。”
辰恩点点头，抬手，那只圆滚滚的白色小鸟就飞了过来。他往小鸟背上的格子里放了张纸条，小鸟就又轻盈的飞走了。
三个人在旁边特意设置的观景岩石上坐下，雪虎从左边、奶狗从右边、鸟崽从中间，蹦蹦哒哒的出发了。
艾尔看着好玩，过了一会儿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，有点意外的扭头，看见一个瘦高的清秀年轻男人端着一个很大的托盘走过来，放在了他们的身边。
“小先生。”他的眉眼很浅淡，温和的笑笑，“你要的吃的。”
“谢谢。”辰恩点头道谢，一边和艾尔介绍，“这是全能管家，莫森。”
艾尔颔首打招呼，就看见端过来的托盘里放着六七样他没有见过的凉菜和甜点，看起来很是可口。
“这是各界的特色菜。”辰恩说，“我觉得这几道应该会比较符合你的口味，就让莫森做了一下。”
艾尔被小小的感动了一下，管家半跪下来，用带一点暗哑的平和嗓音，给他一道道解释面前菜色的由来。
耀界千层口味的甜点，狂界烟熏的香脆肉脯，成界入口即化的爽口粉，中央界清甜的醉花酿——一个个看起来都非常的好吃。
艾尔正在垂涎，洛的下一句话让他愣了一下。
“对了，莫森，给他看一眼你的眼睛。”
艾尔一愣，下意识的看了过去。
管家莫森的眼睛是深灰色，但是再仔细多看一眼，就会发现那眼瞳深处有很明显的闪闪发光的碎片，如同幽深的天空，玄妙变幻，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称呼——
“星眸！”艾尔低声，讶异道。
“准确的来说，是星眸残影。”莫森笑笑，淡淡解释，“这个世界上只有先生拥有星眸。”
“星眸是我们这个种族的血统特征，而星眸残影说白了其实是一种能量现象。”洛漫不经心，“如果对方身体当中、尤其是眼睛里、残留了纵天者的能量，就会出现所谓的星眸残影，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。”
“能量……”艾尔沉思。
“该你了。”辰恩提醒他指挥小虎崽继续往前走。
艾尔有点无奈，选择了个方向，又问：“所谓的能量残留，是指什么形式的残留呢？”
“这就难说了。”洛淡淡，“但是基本上我本人外借了能量的话，都会达成这个效果。”
“所以说今天上午所说的事情，的确和您有关吗？”艾尔思索着。
“星眸残影有不少伪造的方法。”洛似笑非笑，“我可以把相关的书借给你，看完之后你就知道大体思路是什么了。”
“如果是伪造——说明对方有意想嫁祸给你？”艾尔想了想，“你有什么仇家吗？”
“那就太多了。”洛轻笑起来，“这件事说是嫁祸，其实和利益相关更大一点吧。
他举起手指，一个个悠然的数着：“如果耀界和狂界发生冲突，如果我本人和狂界发生冲突，如果我和宁祁宁家发生冲突，如果瑟洛斯死在中央界，如果宁祁被狂界刁难，如果约萨不能惩治杀死瑟洛斯的凶手——这每一条里，都会有不少获益者，不是吗？可能是我的仇人，可能是宁家的仇人，可能是瑟洛斯的仇人，可能是约萨的仇人，甚至可能是醉里东斜街的仇人，是龙冥的仇人，是从这些人的失败身上能够获益的人，或者单纯就是瑟洛斯打仗时候结下的仇人。问题是——你觉得是哪一种？”
艾尔被他这一串话说的有点懵，想了想，不知道答案是什么。
“该你了。”辰恩没心没肺的见缝插针提醒。
艾尔指挥小虎崽往左跑去，皱眉思考。
洛看他的样子，仿佛被娱乐到了一样的笑了起来。
“单纯的推理是有局限的。”他说，“如果你真的想要追查的话，不如再回到事实？一，那颗星眸残影的原理到底是什么；二，那只猫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；三，瑟洛尔的尸体上面有没有什么线索；四，醉里那里那天晚上到底出入了哪些人。我猜测，如果你回答了所有这些问题，最后的事实就会清晰很多。”
艾尔点点头，觉得自己之前的确考虑的不怎么周全。不过想要解决这些问题难度并不小，比如说瑟洛尔的尸体他就不可能接触到，所以想着想着，他又皱起了眉头。
“我建议你去找两个人。”洛让鸟崽飞了一段，然后重新开口。“狂界那边，私下里找龙冥，和他谈谈。”
艾尔想起修伊，心情重新复杂，没评价什么。
“东斜街那边，去找魂眸——你昨天见过他了吧？他应该能帮忙。”
和歌倒是让人舒服很多，艾尔点点头，感到脑子清晰了不少。
“多谢您指点。”他说，“我……试试。”
洛摆摆手，直接了当：“调查的时候带上辰恩。”
艾尔一愣：“啊？”
辰恩一愣：“啊？”
艾尔扭头奇怪的看着辰恩，不知道他为什么也这么吃惊。
洛撑头看着他，桃花眼勾了勾：“我最开始就说了吧，我这次就是想给辰恩找个小朋友一起玩，你忘了？我的名声太大，别人和我在一起总是不自在，他不喜欢。”
艾尔无奈：“忘是没忘……”
辰恩无力：“我没有……”
洛看笑笑：“辰恩能帮上你不少忙。”
辰恩顿了顿，想了想，似乎迅速被这句话忽悠了，点点头：“那倒是，我会努力——”
“不是让你努力，你跟着放松想干什么干什么就成了。”洛迅速反驳了他的话，直接对艾尔开口，“辰恩跟着你，他们就知道这里面有我的意思。龙冥肯定会想要和你谈谈，魂眸我很熟，也会尽量帮忙。”
艾尔有点乱，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捡了个大便宜还是得了个大麻烦，但是洛已经把话说的这步了，箭在弦上，他很难当面拒绝，最后就干脆点点头，答应了下来。
两个人说话的功夫，辰恩已经操作着那只小奶狗，呼哧呼哧的爬过最后的千难万险，冲到了终点。
“到了！”他高兴的开口，起身走过去，一把抱起小奶狗，在奶狗的头上亲了一口。
艾尔又开始为辰恩这个又甜又神经大条的性格担心了。
与此同时，那只金红色的鸟崽飞上来，奋力挤开了奶狗的头，对着辰恩叽叽喳喳。辰恩一愣，抬头看向洛，笑着让鸟崽落自己的头上：
“都说了，别闹。”
“吃醋。”洛光明正大的懒懒开口，“也亲我——”
辰恩迅速的抓下头顶的鸟崽，扔向了洛，耳朵又可疑的红了。
——这真的没问题吗。
艾尔面无表情的端起旁边的爽口粉吃了一口，满足的眯起眼睛。
味道还是很不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