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
拍卖场
因为没有了睡意，艾尔很早就来到了院子里。
这两天他感觉自己的感知力莫名进步了不少，清晨的时候正好是感受万物最好的时刻，他让自己的精神一点点铺开，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逐渐能够和中央界的事物开始沟通。动物、植物、空中的水滴、地面的土壤，一切都仿佛在窃窃私语，虽然意义他仍然不能完全理解，但是已经能够开始逐步和这个世界之间构筑联系。
他过了很久才收回感官。
太阳已经升起了不少，沙耶坐在相对比较远的地方，身边安静的坐着几个小孩子，睁大眼睛看过来，显然是怕打扰他。
艾尔一觉睡醒，心情好了一点，走过去对沙耶点点头。
“老师他们呢？”他问。
“逸楠回来了，在交代失踪案的事情。”沙耶说，“圣子让我看着你吃早饭。”
艾尔有点无语的坐下，沉默的端起碗，里面果然又是自己习惯的水果粥。
这种粥酸酸甜甜的，只有几个小孩子还有他喜欢喝。
“别和圣子赌气。”沙耶平静的说，“他也是担心你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艾尔低声。
沙耶知道艾尔并不真的知道恩亚在想什么，但是恩亚的想法他绝对无法出口，只能幽幽的看了艾尔一眼，从袖子里随手掏出横笛，吹了两声飘渺的高音。
“我觉得他可能是真心的，我能感觉出来他态度的不一样。”艾尔顿了顿，还在纠结修伊的事情，“但是同时我又很不确定。”
沙耶漠然：“我不是你的感情顾问。”
艾尔翻了个白眼：“谁要你管。”
他喝完粥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开口：“我出去逛逛。”
沙耶不置可否。
“老师问起的话就说我去北区了。然后帮我转告恩亚……”艾尔犹豫，“我不在和他赌气，但是修伊的事情的确是我自己的事情。”
“你自己和他去说。”沙耶毫不领情，“我不负责传话。”
旁边的小孩子听说他要去北区，开始叽叽喳喳说起他们想要的东西。艾尔又哄了半天，答应了不少东西，才被放出了门。
他走远了一点，到了另外一个传送点，交了使用费，然后将力量注入空间法阵。
一阵能量波动过后，他已经来到了璧莱另外的一个地方。
但并不是北区。
艾尔从怀里拿出一件不醒目的灰色长袍披上，做贼一样的四处望望，然后拐了个弯，迅速向着左边走去。
这里离西斜街不远，而刚才修伊通过通讯石联系他，说这边发生了点蹊跷的事情，可能和蛹有关系，他要有兴趣可以过来看看。
艾尔想了想，还是一个人过来了。
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并不是最好的选择，但是心中又微妙的有什么东西被吸引，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。
走到离西斜街的不远处，艾尔眼尖的看到修伊已经在街口等着了。
他快步走过去，疑惑：“只有你一个人来调查？”
“这样不容易吸引注意力。”修伊淡淡，“而且这回是拜访一个朋友，带着其他人不方便。”
“那我跟着过去没问题吧？”艾尔问。
“我说过了。”修伊淡淡，“我希望我们两个能够互相多了解一点。”
艾尔脸微微一热，点点头，跟着修伊进了西斜街。
这回修伊没有去上回的那家店铺，而是直接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一栋不起眼的红砖二层小楼前，抬起手，敲了敲门。
门缓缓打开，开门的是一个穿着复古蓬蓬裙的面容姣好的少女，对着修伊行了个礼。
“有何贵干？”
修伊没有说话，直接拿出来了两张银色画着阵法的箔页，递给了少女。少女接过这两张金属片，手指尖迅速亮起光芒，随即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：
“这边请。”
艾尔看出来这是通行证一类的东西，有点满头雾水的跟着修伊进了这栋楼，顺着走廊走了几步，来到了一个画着空间法阵的门前。
“祝您愉快。”少女说着，为他们打开了门。
这里的门也是典型的空间通道，踏进门里，眼前出现的就是一个宽敞的包厢。和上回去梦生乡的时候不同，这个包厢更加昏暗奢华，摆着的沙发十分宽阔、可坐可躺，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，空气中弥漫着某种浓郁的香薰气息。
艾尔对于气味敏感，皱了皱眉，打了个喷嚏。
修伊似乎注意到了这一点，开口：“撤掉香薰。”
话音刚落，气味就减弱了不少。屋子里挂过一阵微风，空气很快清新了起来。
艾尔扭头感激的看了一眼修伊，然后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，问：“这是哪里？”
修伊看了他一眼：“下回进屋的时候，最好先问清楚自己要去哪儿。”
艾尔知道他说的也没错，微微点了点头，随口：“我既然来见你，自然是信任你的。”
修伊低低回答了一声，然后重新解释：“这里是西斜街最大的人口拍卖场。”
艾尔一愣：“人口拍卖场？”
修伊颔首：“人口生意虽然不算是完全合法，但是在这里也算是被默认的灰色产业。”
“你怀疑——”艾尔刚开口，修伊就抬手，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指，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。
艾尔一愣，随即明白过来。既然刚才修伊一句话就能撤掉香薰，那么这里应该有很强大的监控装置，而这回他们的来意，这里的人应该并不知道。
艾尔迅速改口，笑了笑：“算了，先不说正事了。”
修伊收回手，艾尔总感觉他若有若无的在最后勾了一下他的手指，一时间有点走神，修伊已经端起一盘水果给他。
“这个的味道很不错。”他说，“稍等，我的朋友马上就到。”
艾尔觉得修伊应该是那种没有朋友的人，所以他这么说让人或多或少有点好奇。他抬手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，觉得的确味道不错，三两口吃掉以后，就看到门又被推开，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。
来人身材很高大，快三十的样子，比修伊还要高一点，铁灰色的短发剪的很短立在头上，眼睛是很纯正的黑色，五官棱角分明，皮肤是被阳光晒过的深棕色，笑起来的时候，两排牙齿明显的露出来。
男人走过来，随意的对修伊点点头：“好久不见。”
修伊微微颔首算是还礼，两个人看起来的确很熟悉。
男人看过来，对艾尔笑着自我介绍：“幸会，我是奈特。”
他没有介绍自己的身份，艾尔也就只说了自己的名字，看着男人随意的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。
“听说了你这回会来，我就和萧萧一起回来了。”他说话也大咧咧的，不过和欧文又是不同的感觉，更给人点危险粗犷的气息，“没想到你拖到现在才来打招呼。”
修伊没说什么，淡淡问：“易萧呢？”
“他不是有新的剧目吗。”奈特笑起来，“打算借着会晤的名头赚一笔。”
“我听说了。”修伊回答。
奈特出声笑了笑：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，你前两天去看的是梦生才对吧？”
听到这个尴尬的名字，艾尔微微一愣。
“梦生乡是我家那位的产业。”奈特扭头解释，“传闻里的天倾就是他，只是今天不方便过来。你以后见到他，叫他易萧就可以了。”
天倾毕竟是美人榜上有名的人物，艾尔愣了愣才反应过来，终于知道修伊上次说他认识天倾到底是怎么回事了。
他扭头看了眼修伊，有点无语。
修伊接受了他的目光，表情没什么变化，对奈特继续：
“这回事情比较多，没来的及。”
奈特不避讳的笑道：“瑟洛尔的事情我听说了——西斯特家这回怎么那么蠢？”
修伊意外的没有避讳他或者监听，而是淡淡：“不是上面的命令，有人自作主张。”
奈特挑眉：“眠龙的事情？”
修伊颔首：“不过不是纽因本人授意，是下面中将的私人行为。”
奈特嘲讽的哼笑了一声：“这也就是对外说说吧？”
修伊淡淡：“这就够了。”
“眠龙勿扰。”奈特漫不经心，“到时候要是打不开，看看他们怎么丢人。”
“纽因的资质是足够的。”修伊评价。
奈特挑眉：“他没法儿和你比吧？”
“无妨。”修伊只是淡淡回答。
奈特仿佛不满的哼了一声：“眠龙这件事情我建议你还是上点心，别总一副死人脸。毕竟这么好的机会，短期内不会再有。”
修伊微微挑了挑眉头，奈特似乎知道他心中有决定，无奈耸耸肩，一副由他去的样子，靠回了沙发上。
艾尔听他们说了一系列自己听不懂的话，都是狂界内部的事情，满头雾水，只感觉面前的人似乎的确和修伊关系不错。
他正觉得有点无聊，看修伊又抬手，把一个水果盘子放在他面前。他眼睛没有看过来，还是目不斜视的样子，艾尔眨眨眼，最后还是伸出手拿了一个红果，重新吃了起来。
“至于你们今天想找的人——”奈特又说了点其他的事情，讽刺了讽刺包括约瑟在内的皇室，发了几句关于天倾最近追求者太多的牢骚，才似乎切入了正题，“——我建议你们买4号和19号。我看过了，错不了。”
修伊语气不变，点点头：“我相信你的眼光。”
奈特笑了笑，拿过旁边放着的能量石，和修伊确认了一下竞价的方法，艾尔才意识到他们竟然真的是来买人的。
他好奇的探头，奈特也不和他见外，讲起了拍卖场的规矩。
“和普通的拍卖没什么区别，只不过竞价都是直接在这里进行的。每一个商品开拍之后，在这里可以看到目前的价位，按这里的按钮加价，一千通用币为单位，不过他们基本什么钱都收。”
艾尔对钱没什么概念，不过也知道一千通用币不是个小数目，忍不住看了一眼修伊。
修伊开口：“账你先记着。”
奈特无奈：“你又要抵押？”
修伊淡淡：“你占的便宜更大吧？”
奈特笑起来：“我自然不是和你斤斤计较那些，只不过最近军火投资太多，手头有点吃紧，而且你也不是没钱——”
“你又不是真没钱。”修伊语气难得的随意。
奈特翻了个白眼：“你不会让我去借萧萧的钱吧。”
修伊没有回答，显然是默认了。
奈特几乎要拿白眼看修伊：“我怎么可能和他说这种事情——”
“那就别乱花钱。”修伊淡淡。
奈特沉默半晌，突然开口：“……我上个月抢的那个能量矿，不会是你的奇兵团想要的吧？”
修伊保持沉默。
奈特几乎拍案而起：“一码归一码。龙冥上将军，你不会因为你的手下谈生意没有抢过我的手下，就跑过来讹我的钱吧？”
“一码归一码。”修伊只是淡淡反驳了回去。
奈特撇嘴：“当着你的人，你好意思吗？”
艾尔感到他的目光，疑惑了片刻，然后才突然反应过来，面色瞬间变得诡异无比。
奈特一看他的表情，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：“修伊你个万年冰山果然如此，我听说你带人看梦生的时候还奇怪呢，原来其实还没追到手吗啊哈哈哈——”
艾尔嘴角抽了抽。
奈特笑的太过夸张以至于他连尴尬局促或羞涩的情绪都酝酿不起来，只为修伊交友不慎感到浓浓的担心。
“要开始了。”修伊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的狂笑，手指敲了敲能量石付款人的区域，语气平静，“签名。”
奈特收回笑容，和修伊对视。
修伊面色不变，显然没有受到他的嘲讽的影响。
最后奈特举起双手，表示服输，龙飞凤舞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艾尔目睹了修伊讹人付账的全过程，心情颇为复杂。
虽然已经知道龙冥将军并不是那么冷的，但是现在看起来，还真是相当的活灵活现。
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被面前亮起的墙壁所吸引。和梦生乡不同，这里的墙壁并没有变成透明的，而是在前面投射出清晰的影像，似乎开始了对每个商品的介绍。
既然是人口拍卖场，那么商品自然是人。中央界的为主，时不时也会有一些其他界的人混进来，也许本身就是那些界的被流放者、也许是被非法绑架沦落到这里的弱势群体，但是总体来讲属于比较稀罕的货物。
艾尔心里有点不是滋味，但是知道自己管不了这种事情，又有点紧张，仔细等待着奈特刚才说的4号和19号。
4号和19号都是中央界的人，不过所谓的用途不太相同。4号是按照娈宠玩物来培养的，和之前的猫很像，看起来是一个少年的样子，楚楚可怜的精致模样，雪白的皮肤，几乎没穿什么衣服，目光有点涣散，脸色潮红，不知道是不是被下了药。19号则是赌博用的斗兽——在西斜街就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斗兽场，是一种颇具人气的娱乐。斗兽场里所谓的兽自然指的是被特殊催熟培养的中央界的人，没有什么理性，只有强大的体力和暴戾的性格，被训练成专门的斗兽，供人观赏和下注。
不过从表面上来看，两个人和其他商品相似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。
拍卖很快开始，到了4号的时候，修伊没有什么犹豫的抬手叫价。价格从低价的一万通用币叫起，一直上升到一万八千。不过似乎这个玩物虽然是调教成品，却没有什么特点，所以比较轻易的就拍卖了下来。
19号则是一个要价颇高很受看好的斗兽，叫下来的过程更曲折一点。从一万五一直叫到两万八千，修伊眉目间略带了点厌烦，把价格一下子提到了四万，直接拿下了所有权。
奈特显然对这个做法很不满，怒斥修伊没有拍卖技巧——都被修伊一一冷眼堵了回去，让人不禁明白了为何奈特管修伊叫冰山死人脸。
这次拍卖的一共有三十件商品，压轴的是一个耀界的非人种族，不知道为什么流落到了这里，一下子叫出了二十万的高价。
拍卖结束之后，屏幕上出现了这次他们买下的商品编号，询问他们打算如何接收商品。
修伊看向奈特，奈特不情愿的报了一个北区的地址，让拍卖场直接把人送过去。
“你换房子了？”修伊听到地址之后问。
奈特摇摇头，随口：“我新买的房子，偶尔和萧萧过去住一下而已，平常还在原来的地方。”
他们说着，也没有浪费时间。西斜街的拍卖场提供直通的空间通道，很快，三个人就站在了北区一处僻静的二层小楼前。
小楼的装饰很古典，隐隐的确有点像梦生乡的风格。拍卖场的商品似乎已经传送了过来，奈特走过去签名收货，隐藏的移动空间就自动打开，里面的笼子就显露了出来。
艾尔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被拍卖的中央界人，压下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，走近了一点。
4号似乎并不是像猫那样没有思想，年龄也明显大一点，是正常的少年容貌。他刚才似乎的确是被下了药，现在眼神清醒了一点，里面就渗透出浓浓的恐惧，缩在笼子的一角，发着抖看着外面的人。
艾尔仔细看了看，才发现他看起来是少年样貌，胸部却有明显的隆起。他一愣，想起中央界的人据说最开始其实并没有性别之分，这个估计就是被催生出来的中性体质。
斗兽的智能更低，基本不怎么理解目前的状况，有点烦躁的用手砸着笼子，发出哐哐的声响。
奈特看了一眼，随口评价：“倒是好货色。”
说着，就一抬手，能量滑过、带出巨大的压力，把两个笼子送进了院子里。
“我也是偶然才发现的异常。”走进屋子里，奈特终于开口说起了正事，“之前只觉得是新型药物的巧合，昨天听说了你们被袭击的事情，才觉得可能有不对的地方。”
他从兜里掏出一个袋子，放在桌子上。
“这是最近黑市上流行的一种驯兽药。简单而言就是让人听话的药，可以和其他药混用，床上的场下的，效果都很好，所以流行的很快。”
修伊拿起袋子，轻轻摇晃了一下，脸色冷了下来。
“的确和种子有点相似。”
奈特点点头：“开始我其实没有多想，最近一段时间经手了几个拍卖场的商品，才开始发现不对。”
他打开4号的笼子门，对里面的少年勾勾手。少年不敢违背他，脱掉衣服，训练有素的从笼子里爬了出来。
艾尔皱了皱眉，有点看不下去了。修伊似乎感到了他的不舒服，随手拿起旁边的一块毯子，站起身走到少年的身边，把毯子扔到他身上，然后拉起他的胳膊摸了摸。
“蛹的初期寄生很难直接看出来。”修伊扭头看了一眼艾尔，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，“我得卸他一条胳膊。”
少年吓的发抖，艾尔走过来，扭头问修伊：“大概会有什么样的症状？”
“种子会不断复制，在遍布全身之后发芽，最后长成你那天看到的经脉。”修伊说，“初期血液和骨骼里都会有微小的浮游物，尤其在骨头上能够看到颜色的异常。”
艾尔抬手：“我试试感应——”
修伊抬手抓住他的手，摇摇头：“蛹具有很强的传染性，初期甚至比后期更加严重。一旦一点浮游物侵入身体，就会迅速的繁衍扩散，最后长成成熟的经脉。”
艾尔听的有点恶心，皱了皱眉，点点头：“我就用精神感受一下，不碰他。”
修伊这才松开手，艾尔调整感官，用他新获得的感知力，一点点穿透面前人的皮肤，勾连住他的血肉，试图分辨这里面的异常。
他沉默了片刻，然后猛然睁开眼，显然真的被恶心到了，眉头紧紧皱起来：
“我看到你说的浮游物了。它们每一个都可以说是一个独立的活体。”在他的感知里，血液被一片密密麻麻的东西侵占，看的人头皮发麻，“没有独立的思维，但是在疯狂的生长，并且似乎和其他的东西发生着联系。”
修伊点头：“那应该没有错了，至少是和蛹相似的东西。”
奈特皱眉：“不会来真的吧？那事情可就严重了。”
修伊看向他：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“这种药在几个月前就出现了，我遇到那几个异常的商品最早也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。”奈特的语气也严肃了起来，“这么长的时间，足够这些种子传播到所有商品的身上，而所有接触过他们的买家也会被感染——这可不是一个小的数目。”
修伊沉吟了一下，扭头看向艾尔：“蛹说到底是一种傀儡——有可能找到控制者是谁吗？”
艾尔思索了一下：“他这种情况的话比较难。如果有你们所说的更成熟的，也许可以。”
修伊微微颔首：“事不宜迟，这件事情私下调查大概已经不合适的了——不过如果我出面也不太合适。”
艾尔犹豫了一下：“灵界那边没有道理沾染这边的事情……”
“不是要你插手的意思。”修伊摆摆手，随手拿出通讯石，注入能量。
那头很快传来回音，欧文的声音清晰传来：“将军，有事情？”
“你最近去过醉里吗？”修伊淡淡。
欧文明显被噎了一下：“那什么，不能说是没有，但是我真的是休息的时候偶尔才——”
“今天再出入一下，确认消息传出去。”修伊淡淡。
欧文只是短暂的一愣，然后明白了他的意思，迅速答应，之后又开口：“对了，需不需要我去找和歌——”
“魂眸那边我会交代。”修伊淡淡说完，结束了通讯。
奈特点头：“醉里的确会有感染者，让欧文去偶然发现，倒是自然。不过说起来，我听说魂眸最近似乎有一个狂界的追求者，很是痴情——”
“无聊的试探可以免了。”修伊淡淡。
奈特重新爆发出大笑：“欧文真是报应啊哈哈哈哈——追求谁不好偏偏是魂眸，他这回的热度爆发的也太徒劳了吧。”
艾尔非常无语，修伊脸也有点黑，显然欧文最近干了不少丢人的事情的。
不过说笑归说笑，这件事情严重性颇高，不好耽搁。
修伊和奈特又交代了两句，就又带着艾尔，向着东斜街赶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