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
不败
修伊这句话让几个人都是一愣。
但是瑟洛尔的表情却一下子变得狰狞了起来。
“我就知道是你，龙冥！”他几乎陷入了暴怒，咆哮起来，“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！”
修伊淡淡：“对我来说一切刚好，而且因为有了你的钥匙——”
他抬起手，手中就涌动起漆黑的力量。
“——这就是你们梦寐以求的眠龙的力量。”修伊抬起头，“怎么样，动心了吗？”
瑟洛尔浑身的煞气已经几乎遮掩不住了，怒吼：“既然如此，你今天就留在这里吧！”
艾尔心惊胆战，但是同时一头雾水。
这里不是幻境吗？幻境里的瑟洛尔怎么时间和现实是同步的，还知道那么多东西，甚至知道自己死了？
这到底是什么情况？
但是他没有时间再去多想，因为周围狂界的士兵已经围拢了上来。
尤其他还有兰尼斯特的身份，虽然修伊拖出了瑟洛尔，他们的突围仍然无比艰难。
那边，瑟洛尔正在和修伊对峙，谁都没有立刻动手。
修伊打量着瑟洛尔，瑟洛尔似乎也在掂量着眠龙的实力，最后冷笑一声：“你现在身体里压根就没有力量——你打算用图里人脆弱的身体和我战斗？”
修伊淡淡：“谁知道呢。”
他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似乎完全的触怒了瑟洛尔，对方身上的能量一下子爆发出来，然后直直向着修伊袭来！
那一击里带着无比的愤怒，连几个站在附近被波及的狂界士兵的身上都猛然被灼伤，被震飞出去。
“不要走神！”欧文抬手挡住攻击，对艾尔吼道，“相信将军！”
不是艾尔不相信修伊，而是他实在没有办法想出来现在的修伊能做什么。
诚然，眠龙的力量据说强大无比，但是修伊能够掌控的并不多，还不知道这个世界里会有什么样的变故。
但是在瑟洛尔出手的那一刻，修伊的身形却突然消失了。
瑟洛尔一愣，随即冷笑：“传送符？你什么时候也开始需要这种东西了？”
“物尽其用而已。”修伊的声音从瑟洛尔的身后传来。
“那就看看你的反应有多快吧——”瑟洛尔的剑锋一转，瞬间扫了过去！
下一刻，修伊却又消失了。
瑟洛尔一愣怔的功夫，修伊又出现在他身后的一个位置，手中的力量化成无数飞刃，如同暴雨一般的裹卷而来！
瑟洛尔抬起手，重剑在空中一个旋转，带起如同暴风般的力量，瞬间把刀刃全部搅碎！
然而几乎同时，修伊的身形又消失在了原地，然后在另一个方向上突然出现。
瑟洛尔猛然回首，手中刀刃排山倒海的重新压了过去！
修伊的身影一晃，又到了瑟洛尔的另一边，漆黑的飞刃重新聚拢袭了过去！
瑟洛尔手中能量爆发，猛然扫过，飞刃又仿佛化成飞尘，瞬间消失。
即便是在暴怒中，瑟洛尔也开始发现事情似乎有点不对。
但是修伊没有给他太多反应的时间，而是重新在瑟洛尔的身后一闪，黑色的力量化成无数箭矢，直射而出。
瑟洛尔抬起手立起防御挡住，这回没有再直接出剑，而是身体动起来，直接迎着箭矢而上，向着修伊冲了过去！
修伊的身形一晃，在瑟洛尔接触到他之前的一霎那又消失了。
但是这回距离很近，瑟洛尔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之处。
事实上，如果是平常的修伊，他应该立刻就能意识到这个异常。真正的修伊身体里的能量极其强劲，对于能量感觉敏锐的人无疑就是一个发光体，不用看到他，就能感受到他的行动。但是现在的修伊用的是中央界普通人的身体，能量波动很低，几乎和周围混同一体，只能靠视觉确认。
所以瑟洛尔也就短时间内没有发现，出现的修伊其实都只是投影。
瑟洛尔抬起手，猛然把地面上的能量石焚烧成灰烬，整个人几乎爆发的怒吼：
“龙冥！你把战斗当成什么了！”
“赢者为王的赌局。”修伊开口，这回从另外一个角度出现。瑟洛尔几乎能够，肯定那只是一个能量石的投影，但是他又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那不是修伊，只能一剑扫了过去！
果然，投影又猛然散开，但是随即而来的就是暴风骤雨般的能量刃，围绕着瑟洛尔回旋。
人不能感觉，眠龙的能量却不会有错，然而瑟洛尔无论如何追踪，都追踪不到眠龙能量的来源。他整个人都暴躁起来，把手放到地面上，周身燃烧起灰黑色的火焰，瞬间烧过了整片地面，把地面上的一切烧的一干二净！
地面上的投影石被处理掉之后，修伊终于停止不断的出现在各个地方，但是眠龙的能量仍然缠绕在瑟洛尔的周身，并不是特别的强劲，却仍然骚扰的人无法专注。
瑟洛尔也意识到自己被修伊的节奏带走了，一边防御，一边试图追踪着能量的轨迹。
他不相信修伊真的能够藏起行迹，肯定是用了什么其他的方法——
瑟洛尔突然停下脚步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。
下一刻，空中突然传来剧烈的能量波动！
就在瑟洛尔的能量四周，无数漆黑的细线突然显形，每一条细线都泛着锐利的寒光，仿佛吹毛断发般的锐利，限制住了瑟洛尔的行动。
这是一面由眠龙力量织成的复杂立体杀阵，如果瑟洛尔动一下，就会瞬间触动阵法，被炸裂的飞灰烟灭。
“掩饰的很好。”瑟洛尔冷笑，“但是你忘了现在我们两个之间的实力差吗？”
他没有动，而是浑身亮起了血红色的光芒。
“刚愎自用！”
说着，浑身的能量竟然猛然注入了阵法当中，靠着暴力，直接控制了整个法阵。
法阵燃烧着血红色的光芒，随着瑟洛尔的动作，猛然炸裂。
与此同时，瑟洛尔猛然抬手，手中的重剑带着燃烧的能量，猛然向着一个位置劈了过去！
修伊刚才一直在虚晃，导致无法确定他的位置，但是在法阵发动的一瞬间，他的位置是暴露的！
瑟洛尔带着满腔的怒火，手中的重剑带着凌厉的剑锋，猛然出手！
果然，修伊的身形重新显现了出来。
他没有再躲避，手中眠龙化成了他一贯使用的重剑，横剑在手，竟然是要和瑟洛尔硬碰硬了。
瑟洛尔冷笑一声，手中的重剑猛然劈了下去！
但是在下一刻，修伊又消失了。
但是他的那一剑却实实在在的砍了出来。
瑟洛尔感到身后传来强大的能量波动，虽然一时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，但是战斗本能让他浑身猛然立起防御，想要挡住这一击——
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。
修伊的刀居然穿透了他的防御，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后腰！
这其实并不是因为瑟洛尔的能量不如修伊现在的能量，而是因为修伊某种精确到恐怖的计算。
从一开始，修伊就没有从空间里出来。
空间里有皇宫中的能量分布，他虽然不知道上面出现的会是瑟洛尔，但是他知道上面绝对有一场恶战。
早在那时候，早在修伊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，战斗已经开始了。
修伊扔出炸弹的同时扔出了眠龙化成的匕首、还有他之前找到的通讯石。其中通讯石有一部分散乱在了地面上，存留了下来，而眠龙的力量则立刻分散在了空中，伪装成了影像的一部分。
修伊本人则留在了空间里。因为他的身体是完全普通的、没有特殊能量波动的身体，而狂界军用通讯石的能量早就可以在视觉上以假乱真，所以最开始瑟洛尔从远处看不出来异样，更想象不到这个时候的修伊就已经被调包了。
下面修伊和所有人隔空对话，然后激怒瑟洛尔，进一步扰乱了他的视听。
在瑟洛尔混乱进攻的时候，修伊则控制着眠龙的能量，在空中画出复杂的杀阵。
但是那个杀阵的真实作用并不是杀阵，只是为了掩人耳目，同时耗费瑟洛尔的能量而已。
瑟洛尔用能量反制了杀阵。
同时，杀阵的能量走向让他错误的判断了修伊的位置。
而那个位置是修伊计算好的位置——恰好是他所在的藏身空间，依据瑟洛尔所在地点，而投射出来的镜像位置。
所以瑟洛尔在那里看到了修伊举刀的场面——那其实是从空间中出来了的修伊的镜像。
而真正的修伊则在能量混乱的时候，从后面攻击向了瑟洛尔。
修伊很熟悉瑟洛尔的战斗风格，即便这里是幻境，他也很快判断出来了瑟洛尔现在全力的水平。
接下来的其实就是计算——从瑟洛尔现在的水平中，除掉他毁掉杀阵所需要的能量，除掉他盛怒下全力一击的能量，剩下的能量被用来防守，还是在瑟洛尔低估着修伊总共掌握着的眠龙力量的情况下——这样，修伊用极快的速度，估计出了瑟洛尔防御会有的强度，并且在这上面赌上了全力的一击。
果然，修伊用现在他所拥有的眠龙的全力，对上了瑟洛尔不到三成的力量，瞬间击碎了瑟洛尔的防御！
刀刃刺进了瑟洛尔的后腰。
鲜血猛然喷了出来。
瑟洛尔自然不会这么容易被打败，他的重剑向后一指，修伊被迫在地面上一个打滚。
但是修伊的动作比瑟洛尔想象的要快。
在狂界修伊其实不完全以近战出名——或者说他的能量太过浩大，总让人觉得他是天之骄子，近战不会是他的长项。
但是在这一刻，瑟洛尔知道自己错的彻底。
如果说刚才修伊的所作所为只是计算和小聪明的范围，那么现在的他，则用几个简单的动作，真实的告诉了对方，什么叫做实力上的差距。
修伊的动作没有一丝的停顿却也没有一丝的失误，明明是一个中央界的脆弱身体，却被他发挥到了极限，生生的躲过了瑟洛尔的回击。
在拔刀的那一刻，修伊手中的刀就已经化成了一对锋利无比的爪子，随着他在地面上的滚落，狠狠的撕裂了瑟洛尔小腿的血肉！
在瑟洛尔踉跄的一瞬间，修伊从那一瞬间能量的空洞中一跃而起，手中的双爪狠狠抓向了瑟洛尔的面门！
瑟洛尔甚至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恐惧。
不是那种有关懦弱的恐惧，而是一种无法控制的、对于某种超越了极限的杀气的恐惧。
正常人的仇恨和杀意总是有极限的，即便是久经沙场的人，也仍然在那个极限之内。但是在那一瞬间，修伊身上的杀气却超越了那个极限，仿佛从完全抛弃了人性的深渊中跃起，带着某种让人恐惧的疯狂，狠狠的扑了上来。
恐惧让人失常。
短暂的失常就够了。
瑟洛尔虽然本能的躲避了，修伊的爪子还是在他的下巴上抓下来了一条血肉。
但是瑟洛尔也找到了机会，抬腿踢向修伊的腹部！
修伊的反应很快，做出的动作却不是防御。
他手中的爪子瞬间一翻，接住着瑟洛尔的动作，狠狠的扣入了他的膝盖中，然后顺着瑟洛尔的动作借力，不要命的向外狠命一拉！
这一下彻底拉伤了瑟洛尔的膝盖，修伊自己却也差点因为离心力飞了出去。不过他反应比瑟洛尔的动作更快，手中的爪子一翻，又死死勾在了瑟洛尔的胳膊上，另外一只手的爪子化成短剑，狠狠的向着他的心口、孤注一掷的刺了下去！
不过刚才瑟洛尔转瞬即逝的失常已经结束了，他身上的防御猛然亮起，就要爆发出能够把普通人肉体燃烧殆尽的能量！
“去死吧！”瑟洛尔的手死死扣住修伊握着短刀的那只手，怒吼，“你这个怪物——”
下一刻，空间中传来一阵波动。
一个人影从空中一跃而下，周身带着旋转的狂风，如同飞鸟一般，在空中滑过一条优美的弧线，一刀刺在瑟洛尔的胳膊上，在他松动的一瞬间抓住了修伊的身体，然后猛然腾空而起！
修伊也是一愣，就看到头顶是兰尼斯特的脸——也就是去而复返的艾尔。
艾尔脸色苍白，一句话也来不及说，抓住修伊，重新一头冲进了空间通道里。
修伊被艾尔带离战场，从空间通道冲出来，艾尔一下子力竭，栽倒在了地上。
恩亚的脸色难看的不行。
他们好不容易突破了狂界的包围，躲到了一个稍微能够修整角落，艾尔却突然脸色一变，然后说什么也拦不住的动作了起来。兰尼斯特的身体在空间法术上很有天赋，艾尔不知道怎么成功打开了空间通道，拼命冲了回去。
过了几秒钟，又带着修伊冲了回来。
修伊虽然浑身是血，但是脸色看起来还好。倒是艾尔浑身冷汗，显然又消耗了不少能量，剧烈的喘息着。
“不是让你们走吗？”修伊开口。
“那你想怎么脱身？”艾尔稍微喘息均匀了一点，怒道，“同归于尽吗？”
修伊沉默了片刻。
“我知道你打算把胳膊砍掉。”艾尔胸膛剧烈起伏，“你一直就是这个打算？”
“总要有点代价。”修伊淡淡回答，然后重复，“我已经让你们走了，下次这种情况不要擅自回来。”
恩亚皱眉：“龙冥将军，慎言。”
艾尔刚才又看到了关于未来的画面。他看到了修伊和瑟洛尔战斗的终结，也看到了修伊在最后一刻用左手砍断了自己的右臂，重新落入封闭空间中的战略。
艾尔本来就心情激动，想到刚才的画面，又听到修伊的话，音量一下子高了起来：“我不是你的手下，没有听你命令的必要。”
修伊一愣，顿了顿：“我不是这个意思，我只是担心你。”
艾尔没有立刻回答，喘息了片刻，最后无奈的出了口气，站了起来：
“算了，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。”
现在的确不是纠结这些感情问题的时候，几个人也知道这一点。修伊能够安全回来自然是好的，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们脱离了危险。所以很快，几个人又重新开始规划起来。
这个时候，恩亚终于提出了瑟洛尔的问题。
“刚才的瑟洛尔——是怨灵？”他说。
修伊点头：“这个幻境里应该有数量不少的怨灵。”
欧文皱眉：“但是感觉都没有什么自我意识啊。”
“两种可能。一种是瑟洛尔的死亡和中央界没有什么关系，又是最近才死的，所以本身意识就比较清晰，才保留了下来。或者说，其实这里的怨灵都是有意识的，只不过瑟洛尔被我激怒了所以才表现了出来。”修伊顿了顿，“如果是第二种的话……”
他没有说完，但是所有人已经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。
如果是第二种的话，那么这个幻境还会升级。
如果所有的怨灵开始专门的狙击他们的话，事情一定会更糟。不如说现在这些有意识的怨灵在刻意遮掩这一点的事实，就足够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了。
“不过瑟洛尔似乎并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恩亚说。
修伊沉吟了片刻：“这一点还不能断定。但是在这个世界里，肯定有人知道这个世界构成的原理，也是一个入手点。”
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，这个地方已经不再安全。艾尔回忆了一下地形，意识到这附近就应该有一个宫殿的后门。虽然这个中央皇宫里似乎会是线索汇聚的地方，但是外面目前没有那么危险，他们还是决定现在外面探索一段时间，然后再从长计议。
“这里的时间是变化的吗？”移动了一段时间之后，欧文突然提了一个问题，“现在已经太阳快要下山的样子，这里的事件会继续演进吗？”
修伊沉吟了一下。
的确，他们变成了图里人，艾尔甚至变成了兰尼斯特的角色——那么有没有图里人在这个幻境里扮演着他们的角色呢？
如果他们的角色也拥有和现实世界里同样强大的力量的话，那么事情就会变得更加棘手。
如果没有的话，那么他们的角色是按照什么样的规律在运行着的呢？
“或者说——”修伊开口，“这也是入手点之一。”
艾尔一愣，想了想。
的确，如果这个局里真的有图里人的话，那么这个死局就没有办法真正维持了。
相反，如果他们能够说服这个世界里的人物，比如说修伊本人，得到某种帮助，那么就能大大提高他们的行动效率。
但是进一步考虑，设计这个幻境的人会允许这件事的发生吗？
“不过我一开始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行动的。”艾尔皱眉，“恩亚，你是什么情况？”
“我开始也没有办法行动，但是从某个时刻开始，突然就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。”恩亚思索了一下，“我觉得，大概和作为核心剧情人物的你——也就是兰尼斯特的逃离，有一定的关系。剧情的存在没有意义了，我们也就自然能够自由活动了。”
艾尔点了点头，觉得这么说也有道理。
如果真是如此，那么现在这个世界应该已经变成了一个充满着不确定的世界。现实世界里的敌友关系、这个世界里他们作为图里人的身份、还有其他关键人物现在的立场——
在这些之上，这个世界的规律又到底是什么？
打破这个世界的关键点在哪里？
虽然他们需要规避风险，但是不去冒险接触，又不可能搞明白这个真正重要的问题。
“我会在今天晚上来到这里。”修伊突然开口。
欧文吓了一跳：“将军，你要去找自己？”
伊利亚沉吟：“不妥。”
他们两个现在一个是看起来很活泼的少女一个是更沉静的少年，相貌倒是诡异的符合两个人性格的跳脱程度，艾尔不合时宜的有点想笑。
修伊淡淡：“关键人物里，从各种因素考虑，我最有可能说服的就是我自己。而在所有关键人物里，我最清楚弱点的也是我自己——何况现在的我还是五年前的我。”
欧文撇嘴：“将军，你五年前就很恐怖了。”
恩亚思索了片刻，点点头：“不是不可以。”
“见到我应该不难。”修伊说，“凭借着现在兰尼斯特的身份，无论是什么内在的我，几乎都会找上门——而如果这个我的身份没有被其他人替换的，在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，我肯定不会轻易对兰尼斯特不利。”
“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一场偶遇了？”欧文说，“当初我们大概是明天早上到璧莱的，现在这里也会遵守这个规律吗？”
“不清楚。”修伊沉吟，“但是如果我出现，所谓的剧情一定会产生变化，我们应该会知道。在那之前，还是观察为主是我们最好的策略。”
“我们可以先找一个地方过夜。”恩亚说，“平民区应该相对比较安全。”
修伊颔首，同意了他的说法。
夜色逐渐降临，在他们往前潜行的时候，旁边突然传来了骚乱。
几个人连忙躲进旁边的小巷里，过了几秒，就看到外面有两个人浑身带血、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。
仔细一看，是一个人受伤了，一个正扶着他。
几个人都瞬间戒备起来，对方显然也没有想到里面有人，和他们目光相遇，都含着警惕。
“是图里人。”恩亚低声，“可能身份特殊。”
在这个时间点里这么狼狈的从中央皇宫里成功逃出来，很有可能是和他们一样身份的人。
“名字。”欧文冷冷开口，“真实的全名。”
“你们先说。”那个没有受伤的人开口。
他穿着和恩亚一样的白袍，这在图里是神官阶层的标志，也是贵族。虽然因为人数太少，所以后来很快就消失了，但是相对来说，是受到折磨比较少的阶层——普遍说法里，天倾就其实并不是普通贵族，而是神官。
而看刚才出现的人的这种态度，基本上应该是和他们身份一样的人了。
说着话的时候，对方扶着的伤员已经缓缓的抬起了头。他胸前和腹部都有伤，浑身是血，很是狼狈。艾尔才发现他的眼睛是天蓝色的——身份竟然也是皇族。
那个伤员打量了他们一圈，然后微微勾起唇角——那个笑容无端的有点熟悉：
“太子殿下是艾尔吧。你身边的人是龙冥。如果这样的话——那么左边和右边的应该分别是龙霄将军和龙涅将军吧？挡在你中间的，如果我没猜错，应该是灵界圣子大人？”
艾尔吃了一惊——面前这个人居然一下子猜对了所有人的身份。
而在他说这句话的同时，修伊显然也得出了自己的结论。
“纵天使。”他说，“还真是狼狈啊。”
伤员笑起来，脸上还都是血，的确狼狈的不行：“彼此彼此。”
在他身边扶着他的人身份就很好猜了。
被纵天使允许近身的，目前只有可能是辰恩。
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出彼此的，洛又是怎么认出他们的。另外，洛为什么伤的那么重，辰恩又为什么反倒没有什么受伤——简直就是谜团重重。
虽然如此，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是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。
“先去平民区再说。”恩亚开口，感受了一下周围的能量波动，选定了一个方向，“这边。”
洛点头，要转身，又被辰恩扶住，低声阻止：
“小心点，还是我抱着你走吧。”
神官的身材相对高大，而洛现在的相貌是皇族标准的精致，让两个人的身份仿佛一下子颠倒了过来似的，一时有点怪异。
而且看辰恩的表情，从进来到现在，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又和在外面的时候相比，发生了点变化。
艾尔看着洛点点头，仿佛心安理得的被辰恩抱起来，靠在他的肩膀上，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。
大概是因为洛俊美的太过凌厉的相貌没有了，威慑力也跟着下降，连欧文都忍不住嘴欠了起来：
“纵天使大人，即便身体不一样了，还是要注意影响吧？”
洛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，轻笑：“不知道龙霄将军对自己现在的样子还满意吗？可是个美人呢。”
侍女装扮的欧文意料之中的被噎了回去。
“你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？”洛被辰恩抱着，开口问。
“找到这个世界的我本人。”修伊回答，“这个事件里，修伊是关键人物之一，应该能够看出点关于这个世界构造的线索。”
“真巧，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洛笑了笑，“那就同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