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
变故
艾尔一行人在去平民区的路上又遇到了几队狂界的士兵。他们成功的避过了大部分，唯一正面遭遇的一组也被恩亚成功突袭放倒了。
在平民区找到了一处废弃的地方躲起来的时候，艾尔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一点，不像之前那么的透支了。事实上，他们现在这里面伤势最重的是洛。虽然血已经止住了，但是他的胸口有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，腹部带着一个血洞，分外的狰狞。
不过洛的精神还算好，有心情在嘴上调笑辰恩。辰恩只是偶尔回答一两句，又小心的把他放到木板床上，其他人坐在旁边的地上，讨论起现在的情况。
修伊意外的对洛还算信任——或者说现在不得不如此。他简单说了一下之前遇到瑟洛尔的事情，还有之前他们对于怨灵的分析，然后淡淡：
“现在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——这些怨灵是如何化成实体的，而这里又到底是什么原理。”
洛思索了片刻，突然勾勾唇角：“听说过意念系的法阵吗？”
修伊皱眉，似乎陷入了思索。
“是耀界的法术吗？”恩亚问。
洛点点头：“如果支撑这里的是怨灵的力量，那么这个法阵再合适不过。意念法阵的关键点，就是将无形的感情、思维、意志转化成力量——甚至转化成实体。”
“我之前就怀疑这里幻境的原理。”恩亚皱眉，“在我的认知中，幻境是很难链接多个人的思维的。与此同时，幻境也并不能控制精神力很高的人，因为这不是仅仅靠能量能够做到的。退一步来说，龙冥将军既然能够突破这里幻境的控制，又怎么能顾看不透幻境的本身？”
洛点头：“所以说，我们所在的，并不是一个幻境。”
“我们还在璧莱。”修伊理解了他的意思，“对于幻境理论一个很普遍的批驳就是，对于精神力强的人来说，影响对方精神需要的力量要大于直接改变他周围环境需要的力量。他们之所以需要一个覆盖璧莱全境的法阵也是这个原因。我们所在的地方没有变，而是周围的事物变了——在这个法阵里的一切存在，都被怨灵关于那一天的记忆改造了。”
艾尔皱眉：“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东西都是真实的？那我们的身体呢？我们真实的身体又在哪里？”
“这里的一切是真实的，也不是真实的，我们的身体也如此。”修伊说，“这里所谓的真实只存在于法阵的范围内——但是与此相对的，只要在法阵内，被这些怨灵意志所认为是真实的，就是真实的。我们的身体应该其实就是我们原来的身体，但是有人改造了我们所谓的身份，让我们的身体也被法阵限制了，变成了现在图里人的样子。”
恩亚沉默了片刻，淡淡：“那么我们的身份是被安排的吗？还是根据这些怨灵想象生成的？不管怎么说，为什么和这件事毫无关系的艾尔会成为兰尼斯特这个关键人物？”
“这一点我也有点在意，目前并不知道答案。”修伊淡淡的回答。
洛笑起来：“说不定并不是毫无关系呢，机缘复杂，尚未可知。可惜我的因果能力来自于血统，现在也不能做什么。”
“你好好养伤就可以了。”辰恩终于开口，止住了洛的感叹，然后问，“所以理论上来说，所有在璧莱的人都被卷了进来？”
“是的。”洛勾勾唇角，“所以惹出麻烦的应该不止我们。剧情不断的出现破绽让人应接不暇，这个幻境应该过段时间就会升级了。”
艾尔皱眉，他之前也听修伊说过升级这个概念，但又并不是特别知道是什么意思。
正在说着，洛却突然噤声了。
果然，远处传来了脚步的声音，似乎是狂界的士兵。
恩亚飞快地画了一个隐匿气息的法阵，修伊也把眠龙的力量召唤出来，进入了战备的状态。
所幸这队士兵似乎在赶路，还在一边交谈，没有发现他们。
“听说蒙塞家的那位回来了？”有人说。
“不是说过两天才能回来吗？”另一个人抱怨。
“现在出了这么多事情，估计是上面也压不下去了吧。”又一个人说，“那个小鬼正经挺恐怖的。”
第一个人笑了起来：“要是被他听到你这么叫的话，你早就没命了。”
“何止。”另一个人说，“上一个挑衅他的中将被搅成了肉泥，最后上面一声都没出。我看我们还是都夹着脑袋做人吧。”
艾尔看了修伊一眼，不知道他十五岁的时候口碑怎么就这么凶残了。
“他现在在哪儿？”又有一个人问。
“刚刚入境。”另一个人说，“从北边进的。”
“不就在旁边吗！”之前的人抱怨，“我们还是绕路吧，别往枪口上撞。“
他们这样说着，这边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。
这些士兵需要避开修伊，但是他们找的正好就是修伊。北城门离这里不远，偶遇不是一个问题。
不过现在洛身上有伤，修伊也在恢复。
“夜长梦多。”修伊开口做出了决定，“怨灵太不稳定，我们不能等。”
洛没有反驳他的说法，辰恩意料之外的开了口：“你们去吧。他现在身上有伤，我留在这里照顾他。”
洛轻笑一声：“不必，我还没有那么脆弱。“
“不，他说的有道理。”修伊淡淡，“你留在外面，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洛挑了挑眉，显然有点不满。
“伊利亚，你也留在外围接应。”修伊说，“目前情况未知，全部去自投罗网太危险了。”
“是。”伊利亚淡淡回答。
“如果有人在监视着这里的话，我们的一举一动恐怕都早就落在他们的眼里了吧？”恩亚淡淡。
“尚未可知。”修伊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，站起身，“走吧。”
说着，却踉跄了一下。
艾尔吓了一跳，赶紧伸手扶住他。
“你没事儿吧？”
“拉伤而已。”显然刚才和瑟洛尔的打斗对于这具身体来说还是太勉强了，虽然没有表面的外伤，但是肌肉已经超负荷的撕裂了。
艾尔担心，但是修伊显然不可能留下，他只能抬手扶着修伊。
“我自己能走。”修伊淡淡，“你的体力也需要节约。”
“我来吧。”欧文说。
修伊看了欧文那秀气的身体一眼，淡淡：“你也一样。”
说着，士兵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了。恩亚凝神感知了一下，最后开口：“有一股很强劲的力量，很近，就在靠南的位置。”
他们一路安全的过去，直到远远看到了军人的踪迹。让艾尔惊讶的是，修伊带的并不多。
他还以为作为战役的先锋军，修伊的排场应该很大呢。
“当时是上面的人突然说有事，并不是调军，所以将军只带了近卫。”欧文带着点怒气，“……谁知道会出那种事情。”
说实话，艾尔一直没有弄明白所谓的那种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。他正在犹豫着，恩亚就开口了：
“世间有很多传闻，说龙冥将军攻入璧莱，残忍屠杀了所有的贵族，然后又因为抢功，陷害了不少自己人的性命。但是上面当时看重你的能力，你才踩着无数无辜人的尸骨，走上了将军的宝座——看来并不尽然？”
“屠杀个屁。”欧文显然想起这个就窝火，怒道，“他们自己想要抢功，趁机调走了将军，又对图里人的体质产生了贪欲，做出了那种糟心的事情，违反军规，本来就是罪有应得——”
“够了。”修伊淡淡，“过去的事情了。”
欧文虽然愤怒，但是毕竟对修伊的命令很听从，而且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，就闭了嘴。
但是艾尔心底还是带着疑惑的。
当年的事件他逐渐知道了不少，但是当年修伊扮演的角色，或者说修伊到底想了什么，他又仍然不知情。修伊本人似乎也不喜欢提起这件事情，说起来的时候，态度总是冷冷的。
修伊当年在图里杀了哪些人？又没有杀哪些人？
他即将见到的这个“过去”的修伊，能够回答他的问题吗？
话说回来，过去的修伊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？
想着，艾尔突然精神一紧，下意识的抬起手，做出了防御的姿态。
——虽然他们本来就是为了被发现而出现的，但是被突然出现的人围住的时候，艾尔还是吓了一跳。
不过修伊和欧文倒是似乎有所预料，只是交换了一下眼色，就没有反抗，站在了那里。
带领围住他们人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。那个年轻人脸色苍白，看着有点阴郁，半长的黑色头发，黑色的眼睛大得不太正常，仔细一看，竟然是一对重瞳。
他用那双漆黑的双眼死气沉沉的打量着他们，看得艾尔有点毛骨悚然。他现在的脸是兰尼斯特的脸，应该很有辨识度，不至于思考这么久，所以他一时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打量什么。
“不逃吗？”那个重瞳的年轻人终于开口了。他的声音很轻，仿佛一阵带着点阴冷的轻风，让人一个激灵。
“逃的话，就能成功吗？“恩亚开口回答。
“跟我来吧。”那个年轻人最后说道。
这个年轻人带他们去的，自然就是修伊的面前了。
营帐就在不远处，修伊似乎就在一栋普通的民居里，坐在桌子旁边，房间里点着灯，却没有其他人。
艾尔屏住呼吸的看过去，发现面前的居然真的是年轻的修伊，无论是相貌气质、一眼看上去就是修伊本人。面前的人和那次死局里他在那个王女记忆中的修伊长的一样，十五六岁的样子，年轻英俊的相貌，却已经有了冰冷的气势。
但是这个气势和现在的修伊微妙的并不一样。
现在的修伊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某种黑色的冷漠，而当时的少年修伊则是一种更加锋利的光泽，反倒盖过了那种冷。
宝剑尚未入鞘，仍然带着光芒。
少年修伊的目光首先落在兰尼斯特的身上，然后滑过其他几个人，又缓缓移了回来。
“图里太子，兰尼斯特.克莱。”他用冷淡的声音开口了，“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？”
艾尔镇定了一下，回答：“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应该比我清楚。”
对方不置可否，只是重新开口，说出了倒是不怎么让人奇怪的话：“既然已经知道逃不掉了，就和我回皇宫吧。”
他的表现很正常又微妙的太过冷静，艾尔有点拿不准主意。
他们来是为了看一看现在的修伊到底是什么身份的，是会带着恶意对他们出手、还是会对兰尼斯特的身份做出什么反应。但是面前的少年无比的冷静，艾尔一时之间并看不出来他的手里到底是哪张牌——是身份特殊刻意隐瞒，还是一无所知天性如此。
“放心，图里太子是重要证人，我不会动你。”少年修伊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，淡淡道，“至于皇宫里发生的事情……我也有耳闻了。”
艾尔沉默着，等待着下文。
“图里人特殊的体质……”少年修伊垂眸，最后带着点嘲意，冷淡道，“虽然无聊，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。”
“塞斯。”说着，他开口。
那个重瞳的年轻人走过来，顺着少年修伊的眼神走到了——身份是真正修伊那个侍从面前。
他张开手，手里浮起一团带着金光的力量。
侍从修伊抬眼，和他对视了片刻，然后目光动了动，落在了面前的少年修伊身上。
两个人短暂的对视了片刻。
“你很镇静。”少年修伊重新开口，“我并无恶意，只是需要在进入皇宫之前，了解一下具体情况，好不做出错误的判断。”
艾尔一愣，紧张起来，开口：“你要干什么？”
“图里人的身体是能量最好的导体，可以被重塑、被改造，甚至可以在能量的影响下不死。”少年修伊说，“是这样吗？太子殿下。”
艾尔有点焦急。
这和说好的并不一样。
听了很多，他能大概知道，修伊当年杀了不少狂界的人，就是因为他们进行了这种实验。但是现在看起来，他自己的手也不完全是干净的，也对于图里人的体质进行过研究？
还是说，他现在做出这个选择，是因为这里是怨灵的世界，而怨灵是这么认为的？
抑或者他就是一个在玩弄着他们观察着他们反应的知情者？
更关键的是，现在该怎么办？
欧文似乎也着急了，刚要开口，就被修伊本尊抬手拦了下来。
“如果您非要拿人做实验的话，我可以献身，还请务必不要对其他人动手。”
少年修伊挑了挑眉，似乎是有点惊讶，又似乎还算欣赏对方的冷静，重新回答：
“目前的情况下，我的确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，还请你不要怨恨。”
艾尔焦急的看过去。
他已经看出来面前这个修伊是打算做什了额。虽然说的冠冕堂皇，但是不能改变这件事情的本质。狂界人在皇宫所做的事情他在记忆里看过自己也亲身经历过，说起对图里人体质的实验，绝对不是什么能够轻描淡写揭过的事情。
但是说时迟那时快，那个叫做塞斯的年轻人已经一抬手，把金色的光打入了修伊的那个侍从身体里！
修伊一个闷哼，摇晃了一下，最后没有站住，踉跄着单膝栽倒在地上，肩背起伏，剧烈喘息着。
艾尔知道修伊有多能忍，现在反应这么大，肯定是很不舒服。他几乎一下子就急了，猛然抬起手，就要救场！
他刚抬起手，却被恩亚眼疾手快地按了下去，低声：“太子，不可。”
“但是——”艾尔刚要开口，就被修伊打断了。
“太子，慎言。”他一字一顿，“有些事情，在所难免。”
艾尔一愣。
什么在所难免？现在发生的事情？所以现在的事情是修伊计划中的一部分？
但是怎么看，现在的情况都很不妙。
在他犹豫的同时，塞斯已经又一次动手了。
那团金光似乎流淌在修伊的身体里，让他的皮肤，尤其是四肢的部分，显得有点微微的半透明。
在艾尔思索的一瞬，塞斯抬手，毫无犹豫的斩下了修伊的左手！
艾尔因为瞬间的震惊，整个人都冻结了。他看着鲜红的血液猛然喷了出来，陷入了一种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不可置信之中。
这是计划的一部分——怎么可能？但是除此之外，又怎么解释现在的事情？
修伊的性格虽然步步为营，但是现在他宁可被折腾成这样，到底在赌什么？
恩亚死死压着艾尔的手，艾尔能够感到他的手在自己手背上写着什么，勉强压下混乱的心情，分辨着灵界的文字。
——不动。
艾尔瞟向恩亚，恩亚微微颔首了一下。艾尔又瞟向欧文，看到欧文眼睛都红了，侍女一张清秀的脸被他憋的面目狰狞，但是的确也没有动手的意思。
在他打量着旁边两个人的时候，少年修伊站起身，走了过来。
他低头拿起修伊的断手，一脸冷漠的仔细观察。
在那个断手的血肉模糊的切口处，新的肢体似乎在飞快地生长，开始是一个肉芽，然后在几秒钟内，就逐渐变成了手腕的形状——
此时，少年修伊手中刀光一闪，刚长出来的手腕又被削掉了！
侍卫身体里的修伊闷哼了一声，浑身冷汗，显然是疼到了忍不住的程度。
“等等！”艾尔几乎要疯了，脱口而出，“你在干什么！不要动他！”
少年修伊没有理会他，而是微微倾身，仔细观察着断面的能量流动。
他的脸色漠然，不带一丝感情，仿佛他看的不是人的血肉而只是普通的研究材料，仿佛又回到了艾尔第一次见到的那个，一抬手就挖了男孩一只眼睛的那个冷漠男人。
断手重新开始生长，少年修伊的手中闪过光芒，竟然是还要再砍。
在这个时候，修伊终于动了起来。
真正的修伊从地面上一跃而起，手中金光一闪，漆黑的匕首瞬间横上了少年修伊的脖颈，死死勒住他的咽喉！
因为断手的原因，修伊浑身是血，无比狼狈，但是还是死死制住了少年样貌的自己。
变局突生，塞斯瞬间翻手，手上出现了一对漆黑的长鞭，但是估计是顾及被劫持的少年修伊，只是站在原地，气势冷厉的对峙着。
被劫持的少年修伊却仍然很冷静，抬起手，放在了侍从身体的断肢上。
修伊微微蹙眉，握着匕首的手因为痛楚在不断生理性的颤抖，一边冷声：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少年修伊挑眉：“我还以为你知道我是谁。”
艾尔屏息，等待着修伊的下一个动作。
一般修伊这样做的时候，总是有后手的。
果然，眠龙的匕首突然动了起来，化成锋利的刀刃，把被劫持的少年修伊牢牢围在中央！
但是与此同时，被劫持的人也动了起来。
修伊的身手似乎并没有因为年龄的减小而退步多少，而是无比精准凌厉的一转身，擦身躲过第一波袭击，然后抬手，手中亮起金色的光芒，猛然防御住飞来的刀刃。
他抬手一抓，空中的能量刃竟然全部被收拢到了手中！
“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能量。”少年修伊淡淡开口，“但是这种能量，似乎伤不到我啊。”
艾尔一愣。
他看到少年修伊拿起一片漆黑的刀刃，然后慢慢的划过自己的掌心——然而那黑色的刀刃在他的皮肤上如同水一般溶解，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。
艾尔身上冒出冷汗。
是因为这是眠龙的原因吗？难道修伊作为眠龙认可的主人，会在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可预知的影响吗？
修伊本人似乎也没有预料到这种状况，动作罕见的顿了一下。
但是就如同他所有对手所知道的，对于龙冥来说，一瞬间的犹豫从来都是致命的。
少年修伊已经出手如电，抬手抓住那个身体还鲜血淋漓再生的手腕，然后狠狠往地上一摔！
一声清脆的断裂声，整条胳膊显然都被折断。修伊现在的身体被重重的砸在地上，嘴角猛然吐出一口鲜血！
一切都是一瞬间的事情，但是修伊自然没有被逼上绝路，而是猛然翻身而起。即便没有匕首，他仍然动作凌厉，手指成爪，直取少年修伊的咽喉！
少年修伊出手几乎同样敏捷，在修伊的手将将到他的咽喉的时候，猛的握住了他的手腕。
这具身体在突发状况下还是拖了后腿。
少年修伊猛然发力，就听见又是一声断裂声，修伊现在身体的另外一只手竟然也被生生折断了！
“对了。”少年修伊重新开口，“和你们同路的另外三个人我也找到了。”
艾尔心下一冷。
面前这个修伊到底知道多少。
洛、辰恩、还有伊利亚都被抓了吗？
他是怎么发现的？
事情为什么突然会急转直下？
他们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做错了决定，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绝对不应该招惹面前这个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。
“他们在哪里。”修伊的手没有办法再动弹，嘴角挂着鲜血，狼狈不堪的问。
“暂时关起来了。”少年修伊说，“之后慢慢处理。至于现在——”
“——我说过，如果你需要实验体，就对我动手。”修伊没有动，而是冷冷的讲着条件。
“我会考虑。”
说着，少年修伊就动了起来——
修伊下意识的要防御，却被一刀穿胸！
少年修伊下手极其凶残，手中能量化成刀刃，先是一把长刀刺穿修伊的心脏，把他狠狠钉在地上。然后无数能量刃如雨落下，把修伊浑身扎穿出了一个个血洞！
地面上的鲜血瞬间蔓延开来，双腿的部分更是已经被刺的不成形状，血肉模糊。
修伊的整个胸腔都被戳穿了，浑身因为疼痛而抽搐，嘴角往外溢着鲜血，显然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。
而与此同时，那些金色的光芒亮起，那些伤口开始逐渐恢复。
这正是图里人身体能够做到的。
当年、或者说现在、仍然在带来无穷无尽悲惨的特征。
少年修伊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场面，注视了片刻，淡淡：“怪不得那帮人那么贪婪。”
他一抬手，最后两把能量刃落下，猛然刺穿了修伊的双眼。
面前的这个少年绝对不是修伊！
修伊虽然冷漠，但是是完全不一样的。
艾尔甚至觉得，说他冷漠都只不过是世人的夸张和误会。
真正的修伊如同某种燃烧着的特殊火焰，看起来冰冷，却不是没有温度。
他的大脑一片空白，已经没有办法理会恩亚或者欧文的动作，只是下意识的抬手，要凝聚力量反抗。但是他刚刚开始动作，旁边的塞斯就一鞭汇挥过来，缠住他的手腕，打散了他的动作。
“送太子殿下休息。”少年修伊冷淡的说，“叫人看着这个人，他什么时候恢复的差不多了，再通知我。”
艾尔还要挣扎，突然感觉到脖颈被一手刀敲了上来。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是谁下的黑手，就昏了过去。